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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良知出真乐
-良知出真乐
来书云:“《大学》以心有好乐、忿懥、忧患、恐惧为不得其正,而程子亦谓‘圣人情顺万事而无情①’。所谓有者,《传习录》中以病疟譬之,极精切矣。若程子之言,则是圣人之情不生于心而生于物也,何谓耶?且事感而情应,则是是非非可以就格。事或未感时,谓之有则未形也,谓之无则病根在。有无之间,何以致吾知乎?学务无情,累虽轻,而出儒入佛矣,可乎?”
①语出《河南程氏文集卷二·答横渠张子厚先生书》,意为圣人的情感顺应万事万物自然而发,不会刻意动情。
陆原静来信说,《大学》中说“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而程颢先生也说过:“圣人情顺万事而无情”。
《大学》这句意思是,如果身被忿懥、恐惧、好乐、忧患所干扰,心就会偏离正位。程子这句话出自《河南程氏文集卷二·答横渠张子厚先生书》,程颢“圣人情顺万事而无情”中,两个“情”字的意思是不同的,第一个“情”字指人的本性之情,第二个“情”字指偏离了自然之理流于私意的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天地无情,和这个“情”字意思是一样的,都是指偏离“道”的私情。
《传习录》中用疟疾作比喻有情,非常精切。这个比喻指的是上篇七十七章中“然平日好色、好利、好名之心,原未尝无。既未尝无,即谓之有。既谓之有,则亦不可谓无偏倚。譬之病疟之人,虽有时不发,而病根原不曾除,则亦不得谓之无病之人矣。”
按照程颢先生所说,会得出一个“圣人之情不生于心而生于物”的结论。陆原静的依据是,有事情来感时,心中才会产生和那件事情相对应的情,良知会对此作出判断,合理的情,就扩充;不合理的情,就遏制。这就是说良知也需要一个着力之处的。反过来,如果事情还没来的时候,说有情吧,它还并未显露出来;说无情吧,可情就象病根一样存在着,若有若无,又该从何处入手来致自己的良知呢?
陆原静这里把“心”和“物”相提并论,说明他理解的“物”字是偏重于“物质”意思的,儒学讲“心物一体”,“意之所在便是物”,谈“心”必然有“物”,谈“物”必然有“心”,陆原静的理解,已经偏离阳明心学的根本基础了。
陆原静要表达的意思是,心里潜伏的弊端,遇到事情自然会显现出来,可以去格正;没有事情的时候,潜伏的弊端若有若无,该如何入手来格正弊端呢?如果对什么都无情,似乎又偏离了儒学,转到佛学的套路里了。
其实“务无情,累虽轻,而出儒入佛矣,可乎?”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前文中的“情”字,指的是偏离了自然之理流于私意的情。而陆原静这句的“情”显然是包括偏离了自然之理流于私意的情和顺应天理的自然之情。所以才得出了个“出儒入佛”的疑虑。
圣人致知之功,至诚无息。其良知之体,皦如明镜,略无纤翳,妍媸之来,随物见形,而明镜曾无留染,所谓“情顺万事而无情”也。“无所住而生其心①”,佛氏曾有是言,未为非也。明镜之应物,妍者妍,媸者媸,一照而皆真,即是“生其心”处。妍者妍,媸者媸,一过而不留,即是“无所住”处。病疟之喻,既已见其精切,则此节所问可以释然。病疟之人,疟虽未发,而病根自在,则亦安可以其疟之未发,而遂忘其服药调理之功乎?若必待疟发而后服药调理,则既晚矣。致知之功,无间于有事无事,而岂论于病之已发未发邪?大抵原静所疑,前后虽若不一,然皆起于自私自利、将迎意必之为累。此根一去,则前后所疑,自将冰消雾释,有不待于问辨者矣。
①“无所住”句:语出《金刚经》第十品。
阳明先生回答说,圣人致知的功夫是至诚不息的。圣人良知的本体,就像明镜一样,没有丝毫蒙蔽,无论什么东西放在镜子面前,镜子都能照出来,东西移开之后,镜子里什么都不会留下,这就是“情顺万事而无情”。
“无所住而生其心”是《金刚经》中的话,明镜照物,无论美丑,在镜子中的像都是真实的,这就是“生其心”。丑的照出来还是丑的,美的照出来还是美的,照过之后而不留丝毫在镜中,这就是“无所住”。
人得病的时候有两种状态,一种状态是症状显现出来了;另一种状态是症状没显现出来。症状显现出来,当然要治病,那么没症状就不治疗吗?致知的功夫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分有事与无事,都是要存养良知的。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事的时候怎么致知呢?
前文说过心性和七情的关系,情绪就像大海的水一样,心性就像海水上的船,大海有巨浪滔天的时候,也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但是海面是不可能完全平静的,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动,只是动的不明显而已。我们心中的情绪也是这样的,情绪始终在,只是幅度大小而已。“道心惟微”,只要修到足够精细的程度,是能感觉到这个动的。
最后阳明先生总结了一下,陆原静你这么多问题,根本原因是你的自私自利,将迎意必作怪,只要把这根除掉了,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刘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