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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梅长苏中的什么毒中医还有救吗



点击上方南风窗即可订阅没有科学认知的方法,必然导致任何偶然都可能被解释为必然,一种神力所致。而这不独为中医所有,在整个文明体系都没有科学习惯和传统的背景下,哪一个领域都难以逃脱。今天去看中国一些古典小说,比如还算正统的《包公案》、《狄公案》,甚至《水浒传》,都常有神怪出没,在无法进行逻辑自洽的时候就启用鬼神的力量糊弄过去,这都是古代现实的反映。《琅琊榜》中有一个桥段:朋友们为身中剧毒的梅长苏找来救命的冰续草,但却必须用10个人的性命作为“药引”,于是这一“特效药”被梅长苏断然拒绝。

这位深沉俊俏的翩翩公子到底中的什么毒?

“琅琊阁主”蔺晨说,此乃“火寒之毒”。“火寒之毒,为天下第一奇毒。奇就奇在它既可救命,又可夺命,更能置人于地狱般的折磨之中。”据说,梅长苏全身烧伤,火毒攻心,于理必死,但恰巧跌入雪窝之中,被寒蚧虫咬噬全身,这才保住性命。“火”、“寒”,都是中医运用的一些概念,他之所以不死,则是“以毒攻毒”的结果,这种治疗方法在中医也有主张。中药里本就有许多毒物,只要对症运用,而且药量适宜、炮制得法,也常收奇效,如剧毒的砒霜,为传统中药之一,如今还被张亭栋大夫用于治疗白血病,疗效得到相当程度的认可。如果说病因解释还有一点中医的义理基础的话,治疗方法就不讲道理了:要10个人的性命为药引。性命怎么入药?都是“榜”,我便想起封神榜。妲己以得病为由取比干老丞相的性命,理由是要他的“七窍玲珑心”入药。冰续草这一奇药,莫非也需要10个人的某一内脏配合?既然要命,则说明不是肾,至少一个是不行的。这药明显不如《白蛇传》中的灵芝仙草,只要有力量、勇气和信仰,盗得一株,即可起死回生。

听说此剧已被引入美国,就难免让人忐忑,剧中展示的雍容文明不知能否敌得过医术上的野蛮,而赢取观众好感?如果较真的西方人非要讲究科学精神,那么又是一场中西医之争。

中西医之争

我要建议你阅读即将上市的最新一期南风窗,这期封面报道研究“中西医之争”。当然,引发它的不是梅长苏小帅哥,而是屠呦呦老太太。

老人家用西医的方法、中医的积累,发明了“青蒿素”,这种药治疗疟疾。疟疾中国人叫“打摆子”,就是《亮剑》中李云龙在反扫荡关键时刻得的病,差点让英雄折戟。问题就来了,怎么人家叫疟疾,咱们就叫“打摆子”?这就是中西方认知方法差别的一个例子。南风窗美女记者张墨宁在本组报道中写道,西医重对抗,中医则主调和。对抗,就得找到明确的敌人,把它干掉,所以就要搞明白是什么东西引起了疾病,从而用一某种化学成分干掉这个东西,有时难免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即毒副作用。而调和,则注重于保障身体整体上的内部平衡,达到平衡就是好了,什么玩意儿在作怪,不是重点。

比如清朝名医叶天士对抗瘟疫的时候,运用了常州天宁寺僧人在明代所创的“陈芥菜卤汁”,收获奇效。那东西喝起来的味道相信不比粪汁好多少,喝这鬼东西能治好瘟疫,人们啧啧称奇。这在西医很好解释,因为里面含有青霉素,年英国的弗莱明先生通过妙手偶得发现了它。

我们的中医似乎不热衷探究这些,能治好病就行。正如钱钟书先生说,假如你吃个鸡蛋觉得味道不错,又何必认识那个下蛋的母鸡呢?邓小平先生则说,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所以西方人吃几片青霉素干掉病毒,并把药理病理、有效成分的分离和提取方法简明扼要地写下来;中国人喝点臭卤水停止了打摆子,恢复精气神,管它呢,以后再打摆子知道要喝臭卤水就行了。这是我们的实用主义和经验主义很可爱的一面,完全没必要感到自卑。我们的祖先神农,尝百草,为后人记叙各种药材的性味归经,最后误服断肠草中毒而亡,大慈悲大壮烈,医学里有着一种神圣的价值观;西方人很早就知道用小动物做试验,探寻科学,珍视生命,建立一套法理上的价值观。

各得其所而已。

争何优劣中医究竟行不行,个人认为是一个不应有的设问。几千年的积累,用一个问题去肯定和否定都显得草率而不敬,这至少是外行人的问题。作为一个外行,不要轻易去回答。对中医的激烈攻击,鲁迅先生带了一个头,中医从那时起在一定范围内树立了“骗子”的形象。一则老先生有因为父亲之病而泄私怨的一面,二则他遇到了医德沦陷的庸医。那么即便他看的是西医,恐也避免不了一个概率。最根本的是,老先生看到的是社会不平等的黑暗面,他攻击中医,首先对准的是中医中的糟粕,更重要的则是社会环境。周海婴后来回忆,许广平月经不调白带颇多,用西医的冲洗方法不能奏效,用了传统良药“乌鸡白凤丸”则药到病除,后来鲁迅还推荐给了萧红。这说明中西医各有优劣,它们的分歧是方法论和哲学基础上的,这在本组封面报道中做了很详细的采访论证。而且这种分歧,与中西医各自的知识体系和认知体系在社会上的阵营力量对比有很大的关系,谁占了上风,谁就有话语权,当然这后面还有利益较量,都是正常现象。南风窗不想站在那一边说话,也没有必要站在哪一边。中医显然有它糟粕的一面。比如开头所引的《琅琊榜》的例子,就把医术搞成了某种巫术。而你不要以为这只是小说式的虚构夸张,这个电视剧如果拿到清朝乃至更早以前去播放,可能完全切合人们的认知水准。没有科学基础,可能导致两个结果,一个就是完全不信,另一个是极度迷信,而我们中国传统社会大多数人都趋向后者,在神秘主义的氛围下人们对医学抱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期待。这样的社会基础就给巫术、江湖骗子乃至邪教分子提供了生存土壤,画符念咒、香灰和水、仙人承露、金丹延年乃至恶心的阴枣,都流播甚广。今天这一社会病也没有消失,比如天价绿豆,比如各路大师们层出不穷,在被查处前都备受追捧。没有科学认知的方法,必然导致任何偶然都可能被解释为必然,一种神力所致。而这不独为中医所有,在整个文明体系都没有科学习惯和传统的背景下,哪一个领域都难以逃脱。今天去看中国一些古典小说,比如还算正统的《包公案》、《狄公案》,甚至《水浒传》,都常有神怪出没,在无法进行逻辑自洽的时候就启用鬼神的力量糊弄过去,这都是古代现实的反映。

把该扔的扔掉之后,文化的核心还是积极的,认同这一点,才不会陷入文化和历史的虚无。

中医的棋局

梅长苏的“火寒之毒”太奇诡,撇除戏剧性,把它庸常化一点,中医可能会认为包含两个方面,一是上火了,二是寒邪入里,这在中医看来很常见,是辩证论治的认识基础。

如果更多种矛盾现象同时出现的时候,就会成为疑难杂症,这就要国手大医才能把握好了。国手大医把病治好之后,他很难对患者和患者家属说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怎么搞定的,当然,如果要对西医讲,那就更是不知所云。所以对于中西医的辩驳,张墨宁写道:除了列举成功治愈的病例,中医的还手之力显得很孱弱。道理说起来太复杂,是中医的一个传播缺陷,这一问题甚至会提高专业人士的学习门槛。很多中医学习了庞杂的性味归经功效理论体系,但没有能力去把握中医的哲学基础,对于文化水平不高的江湖郎中或者草药医生,这就更难了。“温热凉寒”,药之四性,这岂非对应春夏秋冬么?的确,中医是把人体和自然联结起来一起认识的,这是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的一种贯穿。传统上中国人深信不疑并从中得到很多有效的知识,只是“合”的途径太玄奥。老子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那么,这样一个复杂的体系是怎样维继和发展的呢?这和阶层流动不大、知识的专业垄断以及各行各业的承继方式有关,尤其是承继方式,这在本组报道中也有论述。学徒制、手把手教、传男不传女或者家门秘方之类,都限制了知识的传播范围,使得某一领域的专业知识成为一种小圈子里的谋生秘笈,而难以进行社会共享。那么,做衣服是裁缝的事,铸刀造剑是铁匠的事,治病是大夫的事,谁也不干涉谁,也不去探问原理情由。患者得了病,治好就行,不问怎么治好。这就好比一个中国象棋的棋局。格子画好了,千年不变,角色设定了,各有各的行走规则,也是千年不变,为什么马走日象行田,不用解释。变化的只是不同的人的不同策略和玩法,在既定的框架之下玩出花样,玩出泰斗来,这样突破性就会不足。但今天不行,知识的共享到了无远弗届的程度,棋局和规则本身的变化才会被理解为伟大。而且马走日、象行田也必须有个道理,就像日出日落,我们认为就是那样,没什么道理,但科学家说,那是地球自转。什么知识都已经放在同一张桌子上,而且人们对什么知识都有了兴趣。所以对于中医,人们也想“要个说法”:是,都能治好,但人家西医有“说法”,你没有,那你怎么赢取信任?如果你没治好,乃至治砸了(西医也有可能),这时候仍然没有一个“说法”,你就会被认为是骗子。这是人之常情,也可理解。

我们可以宽容一点,给足时间,等待各种领域建立自己说法的那一天的到来。如果先把它干掉了,这一天就肯定不会来了。

最后再喊一嗓子都在说封面报道,但南风窗其它内容也很精彩。一如既往,我们的精彩是那种“有说法”的精彩。公共政策,对专车新政的分析,带着你从头到尾认识专车这一针对传统出租车行业的“破坏性创新”的其中义趣。调查与记录有两篇文章,都是来自真实生活的深刻自叙。一个是公务员,带你走进公务员的工作状态,一窥权力运行规则,还有身处权力中心或边缘者的内心世界;一个是不断考公务员的人,娓娓道来其中的酸甜苦辣,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从中可以一窥年轻人的职业志趣,从中剖见社会观念和心理嬗变的一个侧面。人物是东莞台商协会会长翟所领,他的身份让他足以作为对在大陆的台商进行典型性认知的一个窗口,看看数百万台商在大陆的实际状况、精神状况、这个圈子内的社会状况,以及他们在两岸关系的变迁之中的身不由己以及自由意志。文化栏目中,主笔李北方从《山河故人》中窥见了贾樟柯同志的公知思维,他深入地剖析了这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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