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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重发缅北行记,写于昂山素季当选之前



缅甸最近又打战了。这个国家的名字,平常不大见,忽然间多起来,却是因为打战,令人唏嘘。弱国(原谅我用这个客观的词汇)好像刷个存在感都非要如此的方式不可。

当然,小国里,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但我唯独对缅甸会多一些感觉。也许是因为出生在离他最近的中国省份,不知怎地,似乎对这个国家和他的人民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第一次见到缅甸人,应该是高中的时候。沿校门下去的文昌街边上,固定有几家缅甸人开的餐馆。我们那时对外国人还很好奇,几乎没怎么见过。所以好几次和县城的同学下去河边打球,一到那,他们都会指给我说,看,就是那了,缅甸人开的餐馆。望过去,如果凑巧目光相遇,他们总会友善地冲你笑笑。那种笑容,朴素简单,像在外地见到“老家人”的感觉。

在我们从小的观念里,凡是外国人,大多都被叫做“洋人”或“老外”。而缅甸人,父母一般都称他们为“老缅甸人”。不管是“老外”还是“老缅”,多少都会让那时的我们感到有些莫名的恐惧。就感觉他们是异类,跟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也许会突然间因为什么理由而暴怒起来。

保山街头的缅甸餐馆

但缅甸人没有给我这个感觉。我只记得他们做的甩手粑粑很好吃,分量很足。如果和女生一块去河边散步,居然可以大方到请她们吃甩手粑粑的话,是会很受欢迎的。嗯,所以我一直不怎么受欢迎。

在瑞丽做生意的缅甸人

缅甸甩手粑粑,初恋的味道

后来算是长大了些,也就是大学的时候再回去,依然还会在那条街上看到存在着那么几家缅甸人开的餐馆。虽然已记不得到底是不是那时候我们见过的那几家,但看到生意依旧火爆。于是印象里依稀多了些他们的勤勉、敬业。

他们多数也都像我们一样,南方人的个头,普遍较矮,黑黑的皮肤。可能因为会的中国话不多,大都不善言谈。但他们自己彼此间倒是很爱打闹,经常说着些我们听不懂的笑话哈哈大笑,快乐得十分简单。

他们似乎也极少跟周围的中国人交往,只是自顾自的认真做生意,自顾自的生活。让你无从猜测和知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中国,为什么过来,他们在他们国家那边是怎么样的,他们每天在想什么呢,有没有梦想。

虽然不知道这些,但心里已认为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友善、和平,为生活奔波,辛劳勤勉。或许,也怀揣着让他们的下一代过好一点的愿望,但而又不懂什么叫梦想,也不会在日常生活中谈论。然而就是这样的人民,国家却时常遭遇战乱。

这次缅北的战事,让我想起两年前我的一次缅甸之行。那是我第一次走进这个国家,近距离接触到当地的人民。当然,所看到的也仅仅只是一个侧面。我只去了靠近中国的几个邦:佤邦、克钦、果敢和第四特区,刚好都是这次战争发生的地方。这触动我产生了写点什么记述一下那次行程的想法,与能得看到此文的朋友分享一下。

不过我首先要说对不起,因为这不是一篇游记。我所知道的游记总是快乐的、声色犬马的、纵情山水的。至少看起来是那样,总归无论如何要做出兴奋、愉悦的样子。那是我所不会的,我没办法没头没脑的快乐起来。而且我要分享的东西,也许还有那么几丝沉重的意味。因为它是真实的。

我们去的时间,是年12月初。那时正是昂山素季非常热的时期,我很记得。因为我在路上的见闻让我对这个人有了很多思考。

我和另一位老师同行,我们当时过去为一个国际组织在缅甸的卫生援助项目的做评估。到的第一个地方叫佤邦,那个国际组织的缅甸总部驻地。去之前,我对缅甸的政治体制、行政体制没什么了解,只有一些道听途说的粗略知识。过去之后现查,知道佤邦是缅甸的第二特区。我们住的地方是它的区府,叫邦康市,与云南的孟连县隔河相望,大概就是云南一个普通集镇的规模。

中缅边界的断桥,背后是孟连勐阿,我们坐皮划艇过境

当地国际组织接待我们的负责人姓徐,大家都叫他老徐。老徐开着车把我们从边境接过去,一路开过河边的村子。不时有呆木的面孔划过车窗,怔怔地立在路边,一有车过,总会侧目而视,就像我们小时候。显然,这一路的,都是人民。

会在路中心摇晃行走的,是一些穿着绿色士兵服装的人,背着AK47,身体枯瘦得仿佛可以被风吹走。他们走路的步履比较缓慢,还略微有些左飘右晃,像喝醉酒的乡下老头。车到旁边,要按好几下喇叭才会让开,但却也不多看你一眼。老徐说,这些就是佤邦的军人了。

佤邦士兵

走了很长一段颠簸的土路,进入到一个人烟密集的地方,很多钢筋混泥土建筑,好多中国商店,牌匾全部是中国字。街道是没有什么规划的,街上清一色丰田车,人群形容枯槁。全无陌生感,丝毫不像是到了另一个地方,倒更像是到了我国乡下的某个小镇。老徐说,到邦康了。

后来了解到,在这边做生意的,确实多数是中国人,有一些是犯了事过来的。也有银行,是农村信用社开的一个营业网点。货币用的是人民币,电话用的是思茅的区号,网络是电信的,加油站是中石油,电从中国输。这边人有钱了都往思茅存,孩子也都送去思茅县城读书,房子也买在那边。是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它叫特区。特区嘛,都懂的。

接待我们的老徐是中国人,我们去评估的项目是中国政府和国际组织一起合作。他是中国政府派驻的人员,原先在思茅疾控中心工作,之后在这边做负责人,到这边已经很多年,跟佤邦政府的几个头头已经混得颇熟。他说佤邦政府军很能打,所以缅中央政府也拿它没办法,前前后后有多次交手,但始终打不下来。

没办法的结果就是已经算是佤邦首府的邦康,没有学校、没有公安、没有交警,医院,一家因为没钱经营已经关门;另一家据说是缅甸中央政府过来开的,诊所大小,门口的树荫底下,还有两个持枪的守卫,耷拉地站着。医院内几乎看不到人。老徐跟我们说,因为缅甸没人愿意来这里工作(他说的缅甸就是指缅中央政府直管辖区),所以里面其实没什么医生,自然也就不会有病人啦,而且佤邦的人不太喜欢老缅。因而这里的卫生服务,基本全靠驻地的几家国际组织。但在这里开展卫生援助的国际组织,加上老徐他们,一共也就三家而已。提供的无非也就是些预防性药品和健康教育之类。也就是说,这里其实没有什么卫生服务。

因为看到街上的轿车不少,而且竟然还都有牌照,我很好奇,就问老徐他们怎么解决交通纠纷,比如撞车或撞死人。他说,本地人没什么解决的,撞了就撞了。相互撞就看谁横,撞中国人就按中国的法律办。“那如果偷盗这些怎么办呢?”我接着问。“如果给政府逮着,直接拉出去枪毙。“他说道,“所以这里也没多少偷盗的。”我于是理解了为什么在我看来一个比较混乱的地方,老徐他们办公楼的院大门可以随时是敞开或者最多虚掩,围墙也不高。

几年驻扎,几年发展,这家国际组织已经在这里有一个大院子了,盖了功能齐全的整整一院房子,比医院大很多。

(对不起,由于手机丢了,街景、赌场、加油站、医院的照片都找不到了)

看我问这问那,老徐估计我是担心安全,笑笑说,“没关系的,中国人在这里很有地位,特别是国际组织的,这边的政府跟我们关系很好,当地人都比较尊敬。”我后来了解到,医院负责人同时也是这个邦卫生局的头,跟我同姓,他们叫他老孙,据说很有钱。老孙以前也是中国人,之所以他当卫生局的头是因为他自己有钱发,医院和卫生局的职员开工资。老徐说,这边都是这样的规则,有钱就行,你能你上。你要当县长、乡长,可以,那你得有钱修路,自己掏腰包负责辖地公共服务的提供。当然,主要也就是修路,因为他们自己也要过。所以后面我们下乡调查的时候见到了很有趣的场景:一条路修了一段水泥的,突然到一个地方中止了,越野车都要很难才能下去。司机跟我们说,到另一个县了。

丰田车和盘山公路

看守关卡的士兵,长得有几分像内谁~

佤邦物价很贵,在中国一碗六七块的米线,在邦康要十六七。但与此同时,“上班族”的工资又极低。卫生局以前有几位当地的小姑娘,去思茅卫校学了一年左右的短训班,回来上班,四百多一个月。支持不下去,走了。所以,医院关门了。

我于是很好奇为什么当地赌场的生意为什么还能那么火爆。老徐说,外来的中国人为主,而且本地人也都是一天赚一天花的。哈哈。

我说那他们吸毒吗?他说不怎么吸,加工的买不起,吸也就吸普通的自家种的大烟。而且现在佤邦政府响应联合国号召,改善对外形象,推行禁毒。我说哟,那政府的收入来源怎么办,他们又不收税。老徐说,哈哈,禁止种又不禁止卖,再说前些年也赚够了,于是摇身一变成禁毒大使了。

老徐呆的时候长,知道很多,下乡途中、晚上歇息的时候给我讲了不少佤邦政府现任前任领导的传奇故事。原来他们原先都是中国人,后来自立山头不归顺,做强做大,现在家产不菲,成为一方诸侯。我对这个政府挺好奇,顺手百科了一下他们的资料,想不到他们还有不少公开资料,挺互联网化。一查发现他们也叫人民政府,也主张社会主义。再一看他们的政府工作报告,不知道是不是秘书偷懒,从格式到内容,很像是复制了对岸县某乡镇的文件,改了改数字和领导姓名。真是学得有模有样。

老徐本来说要带我们去见见那几位政府的头头,后来好像有个什么事,没见成。挺遗憾。

但土地是很美的,比云南美。车行在路上,仿佛驰骋在云间,窗外就是连绵的山脉,线条曲缓,植被茂密,云海浮于山间。由于道路蜿蜒盘旋,有时阳光从背后的云层中穿来,刺得你眼痛。再回看甩在车后的山川,让你忽然感到这土地是多么值得热爱。而他的多灾多难和现时的情境,又不免让人感伤。

然而终究连自然也不得幸免。很快我们进入了连片的橡胶地,漫山遍野。老徐说,这两年佤邦政府和中国政府在搞替代种植,中国政府给钱,所以有很多得到资金的中国商人到这边拿地种橡胶。注意,地不出钱。于是成百上千亩的原始森林被开垦为橡胶林。老徐说,这边很适合做生意的。哈哈。

我问那当地的农民呢?“做胶农啊,守一亩地,负责维护收割,一天五块钱。”老徐说。然后我见到了这些一天五块钱的胶农,我们的访问对象。他们住在已经十分老旧的木房子里,看到我们到来也并未感觉奇怪,似乎这样的场景经常发生。大约,时常有像我们这个模样的人来“关心”他们吧。

我们去时,他们正好吃着饭。真的只有饭,菜也混在饭里煮,稀稀的,然后加点盐巴。不用桌子,大人小孩各盛一碗端着吃。房子是两层的,像傣族的竹楼,底下是空的,放着农具,拴着牲口。上面住人,一家住在一起,铺直接铺在楼板上,有的稍有分隔,有的就是一个大通间了。通常房间正中还会有一个火塘。

胶农的住房

一位据说是寨子村长的老人家比划着给我们介绍。我们听翻译讲,他们既不会缅语,也不会汉语,都不识字。村长家里裱着一幅画,是国际组织之前的工作计划,有些皱巴的A4纸上歪歪斜斜的写着“发放蚊帐顶,宣传画册份……”,是防治疟疾的,这里疟疾很泛滥。老人家觉得纸张上写着字很好看,就裱起来做装饰了。

村长家(原谅我,手机丢了,好多照片找不到,村长的、橡胶林、村长家内屋)

另一个寨子人家基本都是妇女,抱着孩子,听着我们的问话,说男人当兵去了,应该是去打仗,不知道去了多久了。问她几岁,不知道。问她叫什么名字,没有。问孩子多大了,不知道。问第几个孩子,不知道。翻译跟我们说,他们没有时间观念。这里孩子死亡率很高,所以她们拼命生育。生存,在这里是如此的意义重大,也成为妇女们的全部任务。

从她们眼里,我读到了一种东西,叫做绝望。

玩耍的孩子

村子里的妇女和孩子,一家四口,无法准确的知道他们有多大

好熟悉,仿佛穿越回我们课本、影像上看到的那个旧中国。如今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可感,就像可以触摸的历史。然而这不是历史,这是他们的现实。一瞬间,我突然对我们的现政府无比认同,对自己当下的生活感到庆幸。那不就是曾经的我们吗?蝼蚁一样的人民。回望村庄,我感到一阵酸楚。

佤邦村寨回望

一下子,我想到了昂山素季,想到了这个被视为是缅甸民族救星的民主女神,也想到了她的种种表演,想到她演讲中那些伦敦学来的上等词汇和精致空洞的演讲内容,以及她见诸媒体的种种对欧美的媚态亲昵。我突然十分鄙视这个人。这个演员、投机分子,她真的了解她的国家吗?了解她国家里必然普遍存在的、无数个像我所见的这样的角落和生活在这里的人民吗?我甚至怀疑她是否试图了解过这些,是否真的热爱这个国家。

因为我相信,任何一个良知未泯的正常人类,但凡了解这些情况,是说不出那些媚合精英的漂亮话的。一个真正热爱自己国家和人民的领袖是一定知道他的民族此刻最需要什么。一个热衷于做戏博取国际同情,而从未屈身去实际了解过自己国家真实情况、对自己国家基层状况一无所知的人,是不可能带给他的国民幸福的。

一位从小在伦敦上流社会长大,并且已在那里成婚的公主,如果可以领导这个国家,她能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呢?由她颜值贡献的曝光率?动听悦耳的普世主张和口号?

可是好听话有什么用,缅甸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独裁吗?他最需要的是民主吗?我不敢说。我只能说我看到的它最急需战胜的是贫困、饥饿和疾病;它最需要的是教育、粮食和医疗。

第一次,我对民主这个概念有了怀疑。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有关这次缅北战争的各种报道,大概也会有统独之争吧。如果是这样,我选择支持统。高晓松在《晓松奇谈》中说,民国的地方治理在蒋统一前的军阀分治时反而做得不错。我总有些怀疑,他这个不错是否包括基层百姓,还是仅指省府周边。以我的所见,今天的缅甸人民,太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让他们生息,让他们发展;太需要一个务实有力的政府,积极作为,可以给他们教育、给他们医疗、给他们治安,给他们工作,让他们寿命变长、不再没有名字、知道自己的年龄、养活自己的孩子,以及,活得更有尊严。

一个友善和平的民族,应该得到这些。一片丰沃肥美的土地,应该生长富足和繁荣。如果统一可以给他们这些,那我愿送上我仅能的祈愿,希望事实能如孟子那个“定于一”的古老主张一样演进——“一”真的可以给他们带来“定“,让我们不必再见一个遭受贫病战乱困扰的苦难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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