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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光散文集野艾蒿之十三
野艾蒿
每到春三月,家乡的房前屋后沟边地头,到处可见层层叠叠的野艾蒿,那散发出特殊气味的叶片,猪不吃,羊不闻,连最不挑食的老牛也不瞅它一眼。秋天枯萎了的枝杆无人收拾,来春又蓬勃地生长起来。
野艾蒿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每年端午节,家家门前插上一把野艾蒿,用它驱蚊(瘟)避邪,“不怕蚊蝇闹得欢,青蒿野艾一缕烟”,那天母亲总早早起来,采来野艾蒿插在低矮的门旁,揪几片叶子给俺弟弟夹在耳边,给小妹扎上发辫。我问为啥?母亲也答不上来,说清明不戴柳,死了变个老黄狗;端午不戴艾,死了变个老太太。家家插艾抹雄黄,穷人家包不起粽子,就用新麦或是红芋片丁做麦仁糟,村里到处弥漫着野艾蒿与麦仁糟混合的微辛与醉人。记得有回我身上起了一层痒疙瘩,吃药老不见效,母亲听人说个偏方,采把野艾蒿在难受处搓搓揉揉,还真奇了,立时见轻。野艾蒿的干叶子煎馍,可治咳嗽、痢疾、疟疾等乡间常见疾病。
待到上中学,随着知识面的扩大,从书报上初步了解野艾蒿属菊科多年生草本植物,有黄花蒿、茵陈蒿、猪毛蒿、南牡蒿、魁蒿、青蒿、艾蒿等20多个品种,叶茎可入药等,还听了老中医讲神医华佗三试青蒿草的故事呢!
前不久打开电脑网络搜索引擎,输入“野艾蒿”三个字,轻敲回车键,有关野艾蒿的信息一条条扑面而来:从野艾蒿的嫩苗中提取的青蒿素,成为全球公认的第一个中药产品,它成为抗虐、抗癌等的首选;野艾蒿有抗菌防霉的功效,日本用于食品保鲜;河南一地将中医灸疗与卷烟工艺结合,将艾蒿叶子代替烟叶卷烟,在吸食的同时起到防病保健作用;南方某地已经开始规模种植野艾蒿,成为一种前景光明的高科技产业……
哦,“臭”不可闻一把草,摇身一变成了宝!大多的误解,通常由于人们认知能力的低下。平常的事物中,往往蕴含着珍贵的价值;至善至美的东西,大都以极普通的面目出现。由此想起那些在艰苦环境中的普通劳动者,他们同扎根泥土的野艾蒿一样,植身于贫瘠的土壤,以寂寞的方式顽强地生存着,极少索取,太多给予,身心饱浸苦涩,甘为他人送来福音……
红了樱桃
刚搬到这近似农家小院的新家时,发现原本窄狭的地方,居然长了一棵乱蓬蓬的樱桃树,因考虑到小院采光不足,决定把这棵近乎疯长的果树砍掉。当我举起菜刀时,突然发现树的根部,竟然联着两个碗口大的疤痕,分明是在向人们述说它已遭受了两次刀斧之灾。惊异于如此顽强的生命,我心软了,小树被留了下来。
一阵冰欺雪压之后,根根细嫩的枝条上,悄悄隆起一个个小苞。那不起眼的小苞苞被风滋雨润,在一个早上眨眼间便绽开星星点点的小花来。刚刚吐露的嫩叶伸开那小巧的巴掌,不甘落伍地与粉红色的花朵争抢有限的空间。满树的樱桃花,满树的绿叶,红红绿绿,把个原来沉寂的小院,闹得喜气盈盈。
一夜春风,将树上的粉红摇落大半。我正为一地落英而怜惜之时,眼尖的儿子嚷着爸爸,你看!顺着小手指示的方向看去,枝条上,叶片间,密麻麻挤满了层层绿疙瘩。绿疙瘩变成小樱桃,如同小蝌蚪变成小青蛙一样不动声色,了然无痕。小樱桃在人们期待的目光里,一天比一天滚圆。
数日,几粒,几十粒,百千粒樱桃如小城的街灯,影影绰绰渐次明亮起来。一阵飘飘洒洒的雨丝,如同一匹绿纱,把满树的红樱桃擦洗得玛瑙般圆润亮泽。一嘟噜儿一嘟噜儿的枝条上,樱桃那红红的小脸蛋儿,咧咧趄趄似饮醉了酒。轻风徐来,满院流光溢彩,馨香远播。
于是,时常紧闭的门扉洞开着,热情的妻儿招呼左邻右舍、认识不认识的过往行人都来尝个新鲜!挥之不去的麻雀儿,叽叽喳喳地也专程赶来凑着热闹。整条巷子的人都说,这棵树结的果子,真甜!
听到邻里们那比红樱桃还美的赞语时,全家的人心都醉了,当初,如果我的手腕儿一硬,定然没了这“一树樱桃带雨红”,没了这多浓浓的意趣。因此,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热爱自然、珍爱生命呢,只要给它一点惜怜与宽容,大自然准会十倍百倍地回赠!
出门在外.三篇
出门未带身份证
未到中午12点,我便开始挨北京的大街小巷寻找住宿了。找一家不行,连续找了七八十来家都不行,究其原因,身上没带身份证。时常在家,没有随身带身份证的习惯,这次是与同事李君出差天津,转道北京回家,谁想在乘地铁时走失了一个。一切手续、证明都不在我包里,心里老不踏实,只好向着西客站的方向,边运动边找住宿。
大的宾馆、酒店连想都不敢想,哪个旅店门矮咱进哪个。心想小店容易通融些,说不定人家动了恻隐之心……待又进了一家招待所,我没有去登记,在旁边的连椅子上同两个保安热切地攀谈起来,想以此增加感情,也算是感情投资吧,希望他们能网开一面。结果,烟也递啦,笑脸陪了一大堆,客观理由一大串,最后还是不接待。
我又找了一家地下旅馆,搜肠刮肚想好了一大把理由,其结果是一样的,一个蹬三轮车的对我说,在北京,没有身份证是找不到住处的。眼见天色已晚,天边闪电伴有着隐隐的雷声,西客站北广场上蹲满了人,我猜想着,这些人恐怕都是没有带身份证的吧。当看到人家一个泰然自若,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嗷,人家在候晚上的火车,哪能都是象我这样的马虎灯呢,我自顾笑了。旁边有几个人的说话声,那声音好熟悉,好亲切呀。走进看时是三个女人,我敢肯定,她们的家离我家保证不出十里地,不由自主地往她们身边靠近,正想搭句话过去,人家抬腿走了,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背起包,尾随了老远,自知没趣,便又找了个地方停下来,这一夜真的要在广场上度过了。此时雷声大作,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正着急间看见有辆白色的中巴车,吆喝着住宿,我不问价钱,一头跑到了车上,心想即使挨宰,我心甘情愿地伸长脖子。
一时的忽疏,落的个如此周折,也是咎由自取。愈是懊悔,愈是感到首都不愧为首善之区!看起来,大事小事都象北京人那样认真,中国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琢磨着。
愣出的麻烦
北京西客站进站口,象个巨大的漏斗,人流从不同方向,挡不住诱惑似地挤着向里钻。说起来不怕人笑话,两个老大的人,昨天愣是走丢了一个。今晨8点,我攥着两张次13点10分的车票,在“漏斗”旁苦苦等人。
闷热的八月,早让我浑身冒汗,肩上还挂拉着个沉甸甸的黑挎包,不敢让它着地,生怕一松手被人流冲跑似的。脖子上的衣领如生锈的车轴上缠着一缕乱麻,十二分地不自在,但仍雷达般机械地不停地转向,搜索着来自不同方向的目标。
我与同事滞留京城,恰好有宽裕的时间,计划着去炎黄艺术馆、琉璃厂,再会一个闯荡京城且混得不错的画家同乡,一个多么富有激情而充满人情味的时间表啊!可这一切都因走失而泡汤。要在偌大的京城找人,如同是大海捞针,好在他清楚今天13点,要在西客站乘车。斟酌再三,不妨来他个以静制动,我忠实地守侯在那里,一只腿站累了,便换一只腿使劲,两只都累了,就地蹲一下,两眼瞪酸了,就眨巴眨巴眼皮……
左侧大钟的脚步,看起来比我还要着急,它的那只腿已经迈过11点了。他该来了,或许早来了,不妨也来个换位思考,他会不会也来个以静制动,在一个地方或在广场的一角或在候车大厅?我机械地走向北广场,阔大的场地上,人群相对静止,三三五五,或蹲或立,五颜六色的服饰,如簇簇花团般栽在这个巨大的花圃中,我无心赏花,转念又想,我在“漏斗”旁等他,他会不会在瓶底候我?于是,我便踅进了入站口。
电子荧屏不停地闪现,红色数字信号指示次在第七候车室,我将第七候车大厅里的旅客快速搜寻一遍,仍一无所获。不再怀疑以静制动的方案,赶紧又回到“漏斗”旁,担心“雷达”出现“盲区”,索性将太阳镜摘下,重新揩试一遍,继续将发直的两眼瞪呆!
电子大钟每跳动一个数字,我的心就咯噔一下,距检票的时间愈来愈近了,真想不出,到那时他还不来,我急的该是何等的模样呀?
12点50分,差5分钟就要检票啦。突然,一个熟悉的特写出现。互相捶打拥抱,整整走失28个小时之后,终于在西客站“会师”。
地铁站里的那个一愣,硬是愣出令人扼碗的叹息,由此而衍生出许多恼人的枝节来。
无形的手
列车沿着京九线自北向南,铿铿锵锵有规则地击着节拍。
时下农忙刚过,由北京南下的人不多,车厢里空荡荡的。我因从北京出差归来,与同伴每人独占三个位子,对面而坐,侃侃而谈,从伊拉克战争说到机构改革社会治安……不觉夜色渐浓,倦意袭来。我斜靠车体,眼睑低垂,不时睥睨着过道对面的两个女性。
三十多岁的女职员同二十出头的打工妹,由陌生而熟悉,不时地叙着什么。迷迷蒙蒙中感到列车停了又走了,睁眼见过道里正站着一个人。这儿有人吗?有人,女职员忙不迭地说。她不想让那个脏兮兮的乡下小伙子坐在那里。
那人一转身问,这儿有人吗?我未置可否。他顺势拘谨地坐在我脚边,顿时一种难闻的汗咸加脑油味,冲鼻就来。一阵难受后便懊悔刚才没学女职员,如果说这有人,他肯定会老老实实地走开的。事已至此,都怪自己反应迟钝,关键的时刻态度暧昧,咳,这样的人受罪活该!
我仍斜靠车身,用朦胧的目光,扫视眼前这位,他拎着一只干瘪的旧帆布包,矮壮的身材,蓬乱的头发,估摸那脸有三天没见水了,灰堆老厚。上身穿一件灰白相间的针织短袖衫,右肩斜披一件质地很差的白底蓝格衬衫,完全遮住了那只胳膊。我的心咯噔一下,常听人说,干那种活的人,有时掂只提兜,有时拿顶草帽,有时肩膀上搭只毛巾或衣服,那是障眼法,遮掩着那只看不见的第三只手……刚才还在谈论社会治安,列车上扒手行窃时有发生,这下果真遭遇上啦!
我想及时将这一重大发现告知我的对面,可他正在酣睡,两个女同胞根本不在意我的暗示。我干着急没办法。转念一想,我们四个,他一个,四比一,量他也翻不了天,说不定还可以写一篇四乘客奋勇斗歹徒的新闻稿哩。腹稿还未打好,转念又想我方的战斗力如何还有待探讨,她们愿意合作吗?五十多岁的同伴,四十多岁的我三十岁的女职员二十多岁的姑娘共一百多岁,也没把握斗过二十多岁粗壮的他。我越发地没了信心。再者,扒手上车大都是团伙作案并带有家伙,这下可就在劫难逃了。
我将所剩余的三百多块钱悄悄地一分为三,分装在几个自认为较为保险的隐蔽部位,以便将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身边的危险随时都会发生,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列车铿铿锵锵,没有人向这边走来,列车员没有过来,连个卖盒饭的也没有,好象是故意给这伙人留出时间似的。
我佯装睡着,不时地轻抬着眼皮注视着那人。他的眼神在过道那边打工妹身上游走,目标准了,女孩子上衣有个小口袋,袋里鼓鼓的。那只耙齿般的手指不安地抚摩着膝盖,另一手……那花格衬衫遮盖下的看不见的三只手,正在蠢蠢欲动,可能会随时出击,就是那只手,曾令多少人为之捶胸顿足,呼天抢地……
姑娘起身翘起脚尖,去拉放在行李架上的化纤袋子,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那袋子好沉,她拽了两下没拽动。此时我对面似在假寐,我和女职员怔怔地望着。那家伙借机站了起来,短粗的手指伸了上去,凭我的直觉,上面那只手,叫虚晃一枪,真正干活的是下面那只看不见的。我不为表象所迷惑,两眼死死地盯着花格衬衫掩映下的动静。
他纵身一跳,好象抓住了那只袋子,沉重的袋子拽下来了,此时,那件花格子衬衫自肩头突然滑落。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一直遮盖的胳膊一端,光秃秃一个肉撅撅!
高度紧张的身心,顿觉从未体验过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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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书画院画家、安徽省美协会员、阜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临泉县作协名誉主席、临泉县报喜鸟文化传媒公司艺术总监。曾出版传记、纪实文学《吕霞光传》、《地下交通员》、《最美乡村教师任影》、小说集《艺术家》、诗歌集《荒村》等10余部。其中散文集《野艾蒿》获首届安徽散文奖一等奖、小小说《拐杖》曾获全国“法治与和谐”作品征文一等奖、小小说及散文入选《中学生最喜爱的小小说》、《意林》、《初中语文阅读与训练》、《迪士尼8年级语文教材》电子书等20多种版本。
韩光在写作之余寄情丹青,其画作汲取传统营养,萃取当代笔墨精华,将文化人的情致融入到笔墨之中,《秋水文章不染尘》等在《江淮时报》等媒体发表或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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